日本“国家队”要撤了？

本周有媒体报道称，日本央行官员正在考虑在通胀目标在望的情况下放弃对股票市场的支持、取消持续十余年的ETF购买计划。

日本央行在临近转向的关口停止继续购买ETF限制日股风险溢价，引起了市场对日本即将放弃超宽松货币政策的猜测，日股在恐慌之下连续回调。

不过考虑到日经指数早前强劲的上涨势头，以及日本工资和物价的稳健增长，已经连续买了十四年日股ETF的日本央行，可能终于要解放了。不过央行手中公允价值约50万亿日元的股票资产，后续怎么处理，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大问题。

日本央行，为啥要买ETF？

全球金融海啸后，日本经济在日元升值的背景下较为疲弱，因此，日本央行从2010年开始购买于大盘指数挂钩的ETF，从而推动长端利率及风险溢价的下行。

到安倍政府时期，随着宏观刺激政策加码，日本央行不断提高买入ETF的力度，并在2013年成了日本股市的第一大投资者。

野村证券指出，日本央行通常选择在股市下行波动时期购买ETF，所以对股市产生了有效的托底作用：

除了2020年受疫情影响外，东证指数的动态市盈率长期稳定在15倍的中枢水平，而每股收益自2013年以来持续增长。短期看，日本央行的ETF购买对于日股显著下跌时期起到了托底作用。

本次日本央行暂停购买ETF也并非第一次发生。在2021年的牛市里，由于日本股市的回报丰厚，从这一年开始，日本央行逐渐减少了购买ETF。

日盛资产管理公司首席分析师Toshiya Matsunami对媒体表示，购买ETF是通货紧缩时代的遗留政策，如今既然日本央行已经决定要将货币政策正常化，停购ETF就是在向市场发出信号。

日本央行如此长期、大量购买ETF，也招致了许多批评。一些人认为这损害了市场有效配置资本的能力，动摇了央行的中立性原则。还有人认为，在日本央行的资产负债表上有大量风险资产，如果股价暴跌，其持有的股票出现亏损，会带来财务风险，可能会削弱市场对日本央行的信心。

不过，一些市场人士认为，日本央行可能不会完全取消ETF购买计划，他们猜测，为了应对潜在的市场低谷期，日本央行可能依然想保留救市的后备措施。

日本央行手中的ETF资产后续如何处理？

对于后续转向后，日本央行如何退出ETF购买计划，野村认为有以下三种可能：

1）在二级市场直接抛售；

2）由政府出资设立机构，收购央行持有的ETF；

3）向日本青年人群免费分配。

野村指出，就第一种方式而言，一次性大量抛售股指ETF必然引起资产价格大幅下降，甚至可能引起市场恐慌导致价格进一步暴跌。据日本央行估算，为了不引起资产价格大幅度波动，需要以每年3000亿日元的规模逐渐抛售持有的资产。然而以此速度抛售ETF，全部清仓需要花费约170年。

而如果由政府出资设立机构，收购央行持有的股指ETF，虽然能避免类似第一种场景的资产价格跳水，但由于日本央行手中的股票公允价值高达50万亿日元，可能会引发选民不满，产生政治上的纷争：

从选民的角度来看，政府持有50万亿日元金融资产的同时进行消费税增税、提高社会保险费用等行为是难以接受的。

第三种方式则是野村自己的提议：可在“资产所得倍增计划”下，政府购买日本央行持有的股指ETF，逐步分配给18~27岁的青年：

据日本证券业协会实施的“证券投资全国调查”显示，2021年日本国民保有股票和基金资产的比例分别为13%和10%，而20多岁的人群持有比例更低，仅为4.6%和5.3%。

在日本国民18岁成年后的10年内每年无偿分配少额ETF资产，一方面财政负担有限，另一方面给年轻人创造了持有权益资产的契机。假设每年18岁人口固定为120万人，从2025年起每年向年满18岁的新成年人口分配5000日元ETF，ETF股息率2.5%作为政府潜在损失的成本，制度启动后的2036年覆盖18-27岁全年龄段后，无偿分配的ETF资产总额为600亿日元，股息为15亿日元。通过增加年轻公民持有的基金份额，或许能与“资产所得倍增计划”起到相辅相成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