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开闸放水5.6万亿，量化宽松威力还剩多少？

为抗击新冠疫情对经济造成的冲击，全球央行持续放水，然而许多人认为：量化宽松这个曾经帮助美国经济走出2008年次贷危机阴霾的政策，正在逐步丧失效力。

据彭博经济研究的数据，美联储、英国央行、日本央行和欧洲央行仅今年在量化宽松政策上就投入了5.6万亿美元，欧洲央行周四晚间公布利率决议时，也进一步将其购债规模扩大5000亿欧元。

此前，各国央行进行的内部研究表明，量化宽松政策已经起到了稳定市场、促进经济增长并加快通货膨胀升温的作用。不过，量化宽松政策能否持续帮助经济摆脱衰退？在这个问题上似乎很少人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01、量化宽松的威力还剩多少？

今年以来，全球央行大量购买公共和私人部门的债务，将资金注入金融系统，以期降低利率水平。随着利率逐渐接近或低于零，许多央行行长开始实施量化宽松政策。

美联储最近的研究还指出，量化宽松有助于防止投资支出下滑，为经济反弹保留了生产能力。欧洲央行也给出了继续实施量化宽松的理由，这得益于去年的研究计算，即自2015年以来，欧洲央行的量化宽松计划在截至2018年的三年内每年为经济增长贡献0.3个百分点。

的确，量化宽松可以压低长端收益率并拉动投资，但由此也带来了负面影响，比如长端收益率过低，这削弱了风险与报酬之间的联系。与此同时，通胀却难以如预期般升温，这使经济实现增长变得困难。事实上，央行内部也越来越认识到，量化宽松作为一种万能政策工具的全盛时期可能已经结束。

斯坦福大学经济政策研究所经济学家拉明·图卢伊（Ramin Toloui）的最新研究表明，量化宽松在降低债券收益率方面是有效的，并且“重塑了市场对美联储未来表现的预期”。尽管如此，在量化宽松政策下，债券收益率走低带来的意外风险很大。这也导致人们越发质疑量化宽松政策的有效性。

长期以来，日本央行一直是量化宽松的开拓者。但是，即使日本央行在短短的7年时间里，通过量化宽松将货币数量翻了一番，通货膨胀依然没能按照期望那般升温，一直到今天，日本还是深陷通货紧缩，物价下跌，经济增长乏力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如下图所示，从1999年开始，日本央行的货币基数就开始不断增加。到了2006年左右，日本的货币基数差不多是1999年的一倍左右。日本央行实施量化宽松无助于提高通胀后，在2016年开始转向收益曲线控制，以期提升通胀水平。

除了日本央行外，在实施量化宽松政策下，如何避免长端收益率过低，也是欧洲央行正在努力解决的问题。华盛顿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经济学家约瑟夫·加格农表示：

欧洲央行实质上已“没有空间”再实施量化宽松，德国所有主权债务（通常被认为是该地区最安全的资产）的收益率都低于零，这意味着投资者只要持有此类债券就会蒙受损失。

在量化宽松的有效性上，英央行政策制定者迈克尔•桑德斯（Michael Saunders）最近也表达了的担忧，其表示：

“在英国，如果不降低利率，进一步进行资产购买可能在刺激经济方面不太有效。英国央行目前的基准利率目前为0.1％，决策者正在考虑是否将其降至零以下。”

此外，欧洲央行研究人员彼得卡拉迪（Peterkaradi）和安东纳科夫（Antonnakov）在10月份发表的一篇论文还警告称，量化宽松在抵消并非由金融体系内部引发的经济冲击方面可能效果不佳。

02、拉动经济增长，单靠量化宽松恐行不通

近期以来，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呼吁财政政策应与货币政策共同发力，只靠量化宽松来刺激经济是远远不够的。

美国前财政部长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 H. Summers）和前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杰森·弗曼（Jason Furman）在11月30日的论文中写道：

“当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不是1%而是0%时，还会有多少投资者愿意进行这笔交易？如果不通过更积极的财政政策来弥补，其后果将是更长时间、更严重的经济衰退。”

此外，欧洲央行前首席经济学家彼得·普拉特(Peter Praet)在肯定了量化宽松在市场动荡时期表现特别出色的同时，还直言：

“在缺乏财政政策扶持的情况下，量化宽松目前无法为经济增长和提升通胀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