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财年美国的财政赤字已失控 会带来什么后果？

北京时间周一（12月28日）上午，特朗普签署了9000亿美元的新冠纾困法案，以及1.4万亿美元的联邦支出法案，合计2.3万亿美元。新的支出方案的规模和范围很广，包括了资助美国大公司等各种各样的方案。

虽然美国2021财年才开始不到3个月，但大规模的经济刺激预示这一年很可能又是一个财政支出和政府赤字失控的年份。

特朗普在刚宣誓就职的几个月里，就曾非常清楚地表明，他无意削减开支和美国迅速积累起来的巨额债务。而后来，新冠肺炎疫情更是加速了这一进程。

在2020财年，美国政府预算赤字总额超过3.1万亿美元。即使根据通货膨胀进行调整，2020年的总赤字基本上也超出了正常范围。

金融危机之后，2009年美国财政赤字曾达到1.6万亿美元的高点（折合到2019年现值）。但在2020年，赤字几乎是这一水平的两倍。

而2021年的支出似乎并不会比2020年更少。甚至在任何新的经济刺激法案签署之前，2021年的赤字就已经超过了2010年同期最高水平。10月和11月（本财政年度的前两个月）加起来，赤字达到4290亿美元，照这样的进度发展，2021年财年美国的赤字总额至少可能会超2万亿美元。

那么赤字激增意味着什么？

首先，如果没有央行大量放水，政府是不可能维持这种赤字支出水平的。联邦政府陷入赤字，就需要向市场大量发债，而中央银行为维持利率，就需要“吸收”大量债务。

毕竟，还是在利率低于2%的时候，美国政府每年的利息支出就已达5000亿美元。如果这些利率上升到更为正常的水平，联邦政府将不得不削减联邦项目以偿还债务。显然，联邦政府希望尽可能避免这种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美联储就需要通过回购债券来帮助政府缓解利息支付问题。但美联储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来购买美国国债呢？答案是印钞。

大量印钞可能导致消费价格迅速上涨，过去20年的经验表明，印钞导致的更大的问题是资产价格通胀（尤其是房地产和股票）。

资产价格通胀是个比较严重的问题，部分原因是它以牺牲新富阶层为代价，造富原有的富裕阶层。例如，房地产资产价格通胀有利于那些已经拥有房产的人，而将首次购房者（通常是年轻人和不太富有的人）置于不利地位。

资产价格通胀一定程度上加剧了财富分化，导致财富从中产阶级向富人转移。美联储观察人士、资深金融分析师克伦•彼得鲁（Karen Petrou）最近指出，越来越多的量化证据表明：

继续强调价格稳定（即对抗通缩的措施）、超低利率和央行庞大的资产组合不会促进经济持续增长，不能实质提高低收入群体的工资，还会加速市场价格上涨。这不仅会加剧财富不平等，还会引起金融危机，就像2020年3月发生的那样。

长期下去，会有什么结果？一个可能的结果是美国经济的“日本化”，即陷入经济“滞涨”。与央行行长们反复强调的相反，宽松的货币政策并不能提高工资收入或者促进总体繁荣。日本即使在实行了几十年高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之后，经济也没有重回繁荣。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扩张性货币政策会产生泡沫，财富将被从最有生产力的经济活动中抽走，重新流入那些能为人创造财富的行业。由于坎蒂隆效应（Cantillon Effect，即货币需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在整个社会均摊），财富流入金融部门是以牺牲生产性部门的利益为代价的，而生产性部门往往需要雇佣更多的人来提供重要的非金融商品和服务。

大规模发行货币未必导致恶性通货膨胀，相反，如布伦丹•布朗（Brendan Brown）所指出的那样，其影响可能是一个漫长而缓慢的过程，社会贫富分化将日益加剧，就像现在的日本一样。而当前美联储的政策，无疑是在推动着这一趋势。

只要联邦政府继续每年增加数千亿甚至数万亿美元的国债，中央银行就会继续将债务转化为美元，随之而来的是对美国经济的长期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