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金斯：新冠疫情给摇摆州选情带来的变与不变

译自布鲁金斯学会（The Brookings Institution）近日发表的《What COVID-19 may—or may not—change about swing state politics》，Alan Berube.

 

新冠疫情无疑对美国大选造成了深刻影响，但其中是否仍存在未被重视的结构性冲击？佛罗里达、北卡罗来纳、俄亥俄这三个摇摆州之间和内部在经济的各个方面均表现出了明显的差异，这或将加深美国特大城区和较小城镇之间的党派分歧。

 

正文

 

有两张重要的地图可以帮助我们了解2020年的美国。首先是预测今年11月总统大选结果的选举人团地图（真正的拥护者甚至可以自己制作）；第二个是美国新冠疫情严重地区的地图，这是因为新冠病毒在各党派中开辟了一条毁灭性的道路。

 

新冠疫情大流行期间关键摇摆州的经济状况描绘了这两种地图在很多方面上的共通之处。布鲁金斯的经济复苏指数（Metro Recovery Index）跟踪了全国近200个城市的经济发展轨迹，其中33个位于佛罗里达州、北卡罗来纳州和俄亥俄州（在FiveThirtyEight最近的选举预测中，这些州是竞争最激烈的州）。分析这些轨迹，可以发现这些摇摆州之间和内部经济环境的差异，及其对选民对下一任总统和国会议员的决定的潜在影响。

 

1. 新冠疫情对佛罗里达州、北卡罗来纳州和俄亥俄州存在不同影响

 

正如许多经济学家和公共卫生专家所观察到的那样，美国经济在彻底遏制住新冠疫情流行之前将很难完全复苏。疫情的出现和走势影响了当地的经济状况，并可能影响到选举人的偏好。

 

以州为单位来看，新冠疫情对佛罗里达州的影响比北卡罗来纳州或俄亥俄州都严重。整个春季末，这三个州的14天人均新增病例数都落后于全国；然而，随后，北卡罗来纳州的病例开始增加，之后佛罗里达州的病例数在夏天起急剧上升。在最高峰时期，佛罗里达州的人均感染率几乎是北卡罗来纳州的三倍。迄今为止，俄亥俄州的感染率都低于其他两个州。到9月下旬，这三个州的日新增病例已接近美国均值。

 

 

在这些州内部，新冠疫情的区域性影响构成了全州的疫情态势。从人均新冠病例数来看，迈阿密是全国受影响第五严重的城市（人口至少为25万的城市），每10万居民中有47例以上的病例。塔拉哈西也不远，排在第八位。北卡罗来纳州城区的感染率则处于中游，低至格林斯伯勒每10万居民中有16人感染，高至夏洛特每10万居民中有23人感染。相比之下，俄亥俄州地区受到的影响看起来相对温和，哥伦布市的人均感染率在各个城市中排名第107位（每10万居民中有18人感染），而坎顿则排在倒数第11位（每10万居民中有7.6人感染）。

 

 

2. 失业对北卡罗来纳州的大部分地区造成了严重的打击，而佛罗里达州和俄亥俄州的失业情况则喜忧参半

 

新冠疫情在不同地区的流行程度差异可能是导致地方和州经济发展轨迹不同的因素之一。其他因素还包括基础产业结构，特别是一个地区的就业岗位集中在受疫情影响最大的部门的程度。此外，各地方政府对这一流行病的反应也各不相同，并且分别采取了不同程度的限制措施来遏制社区感染，因而可能对城市和地区的经济活动量造成不同影响。

 

总体而言，2020年2月至8月，北卡罗来纳州（7.6%）和俄亥俄州（8.1%）的失业率略高于佛罗里达州（6%）。虽然新冠疫情对佛罗里达州的冲击比另外这两个摇摆州严重（尤其是夏季），但其州政府官员在关闭企业和学校方面的限制比北卡罗来纳州和俄亥俄州的要少（许多人认为这是夏季佛罗里达州病例激增的原因）。

 

然而，并不是佛罗里达州的全部城区都躲过了严重的失业。迈阿密和奥兰多这两个受影响最严重的地方是国内和国际旅游的主要目的地，而旅游行业正受到疫情的打击。在迈阿密，旅游行业的影响加剧了过去几个月高新冠感染率导致的经济活动减少。从选举的角度来看，经济遭受重创的佛罗里达州东南部和中部是该州两个倾向于民主党的地区。

 

 

俄亥俄州也出现了类似的失业现象。一个极端例子是俄亥俄州东北部城区克利夫兰和扬斯敦，那里8月份的就业总数仍然比2月份的水平低11%，这反映出教育和医疗保健行业就业率的急剧下降。相比之下，辛辛那提、代顿和俄亥俄州南部的失业情况则轻得多。与佛罗里达州一样，此种现象表明，在俄亥俄州具共和党倾向的地区，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可能相对较轻。

 

 

相反，在北卡罗来纳州，各大主要城市则看起来都遭受了经济上的重创。新冠疫情引发的经济衰退对高科技和专业服务中心（如夏洛特、达勒姆、罗利）、制造业中心（如格林斯博罗、胡桃城）和旅游目的地（如阿什维尔、威尔明顿）的就业机会造成了几乎同等程度的打击。

 

 

3. 俄亥俄州城区的小企业重新开业的速度比佛罗里达州和北卡罗来纳州的更快

 

联邦政府、州和地方政府为应对危机给小企业提供了大量资源，其中许多小企业过去几个月中在保持开业和工人就业方面临着巨大的挑战。Homebase（许多小企业用于调度的软件）提供的城市恢复指数显示了与2020年1月相比，美国50个最大城区的小企业开业数量的变化。

 

数据显示，俄亥俄州主要城区的小企业重新开业的速度比佛罗里达州和北卡罗来纳州要快。2020年8月，辛辛那提、克利夫兰和哥伦布的小企业开业数量比1月份的基准水平低8%至13%。（辛辛那提是50个最大的城区中表现第二强的城市。）迈阿密、奥兰多和坦帕则经历了大致相当的整体失业，8月份开业的小企业数量比1月份的基准水平分别减少了28%、20%和20%。（迈阿密在50个最大的城区中排名倒数第一。）小企业倒闭对夏洛特（-19%）和罗利（-23%）的影响也比俄亥俄州的主要城区更为严重。

 

 

俄亥俄州的城区受影响较小是因为它们一开始就躲过了COVID-19的严重冲击。事实上，在辛辛那提、克利夫兰和哥伦布，四月份有40%到50%的小企业倒闭，这与夏洛特、奥兰多和罗利的百分比相似（当月迈阿密的倒闭率达到53%）。然而，俄亥俄州相对成功地控制了病毒的传播，这可能使得消费需求反弹，并且州和地方官员取消某些限制的速度也比其他地方要快。旨在帮助俄亥俄州小企业的针对性政策也可能因此有更大的成效。我的同事约瑟夫·帕里拉（Joseph Parilla）和刘思凡（Sifan Liu）的分析显示，辛辛那提市的小企业获得工资保障计划（PPP）贷款所占份额在美国50个最大的城区中排名第二。

 

4. 新冠疫情对摇摆州选情的影响

 

目前还不清楚新冠疫情和经济衰退对11月大选的影响有多大，包括这里研究的摇摆州。但是至少，疫情可能会影响那些决定是否投票并选择候选人的民众对与健康和经济相关问题的关注度。

 

在佛罗里达州、北卡罗来纳州和俄亥俄州，特大城市地区通常比相对较小的城区受到更严重的冲击。在这三个州中，大中型城市地区的感染率普遍较低，失业率较低，且劳动力复工的比例也高于特大城市。这些差异度背后很可能反映了特大城区产业结构的组合（例如，更多高风险的接触性工作，更多可以在家里完成的专业服务工作），以及对新冠疫情和经济衰退更大的暴露程度。（例如，更多的旅客，更多的暴露在病毒风险下的有色人种）

 

 

如果这三个摇摆州的选民将当地的健康和经济状况理解为对白宫和参议院现任议员的全民公决，那么这将意味着受影响非常大的特大城区会更多地支持民主党挑战者，而受影响较小的较小地区会更多地支持共和党现任者。

 

 

当然，这种模式也要和疫情前这些州本身的选民情绪相匹配。因此，这场疫情的局部及其经济影响可能非但不会重塑选举地图，反而会进一步加深美国特大城区和较小城镇之间的党派分歧。

 

 

Brookings Institution，2020年10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