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规曹随？日本新首相菅义伟仍不排除对“安倍经济学”动大手术

© Reuters. 萧规曹随？日本新首相菅义伟仍不排除对“安倍经济学”动大手术

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周一(9月14日)毫无悬念地在自民党内部选举中胜出接任该党总裁，并将于两天后正式从安倍晋三手中接过首相职务。而众所周知，菅义伟是“安倍经济学”的狂热拥趸，甚至就在此中深度参与了策划布局工作，因此市场各界都认为在他的治下，日本经济政策也将继续沿袭安倍时代的脚步。

然而，虽然菅义伟将对安倍晋三的政策进行“萧规曹随”式的继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原封不动了延续所有的政策细节设置。事实上，两人在一些事务的具体操作风格上显然有着截然不同之处，对经济概念的理解也可能大相径庭，尤其是在危机应对策略之上。因而，日本新政府在产业、贸易及货币政策上的新亮点，仍会在此后引发投资者尤为密切的关注。

首先，过去多年来一直倍受争议的消费税政策上，菅义伟可能就有不同看法。安倍政府此前两度上调消费税税率，曾被指责是打乱日本经济复苏节奏，引发额外的衰退周期之罪魁祸首，因而在这一议题上，就连一些安倍内阁的老臣也一直保持首鼠两端的姿态。而菅义伟之前作为安倍内阁的主要发言人也是很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免在政策意见上与首相相左。但上周四，他却首度发出了自己的声音，称面对老龄化与人口萎缩局面，加税或许在所难免，而之后在周五，他却又改口称，至少在未来10年内，可能并不需要把消费税率从10%进一步上调。

之前，尽管日本政府使出一切解数来挽救该国经济，其二季度经济产出仍因疫情冲击录得同比28.1%的重挫，为自1950年代以来最大降幅。在此状况下，拯救起消费需要，已经成了毋庸置疑的当务之急。而之前日本政府两度提高消费税，则都造成了经济随之衰退的后果，但面对日本政府日渐债台高筑之处境，增税又是一剂不得不吞下的毒药，而这也留给了接手的菅义伟一个两难的选择。

根基日本智库的预测，到2030年，日本经济将继续面临债务高企，受迫性增税以及经济增长迟滞的困境，而眼下的疫情又使得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化。在这种状况下，暂时减税来重启经济信心或许也是一大选项，但素来谨慎的菅义伟显然不愿意冒这个险，而眼下加税却又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个话题至少应该被拖到原计划于2021年下半年举行的下一次大选之后才能提起，而之前，日本防卫相河野太郎还曾据此提议年内立即提前举行大选，以免夜长梦多。?

但无论如何，从菅义伟过去两周以来多次发表的讲话中，大家也可以听出其在政策方向上试图与安倍分道扬镳的言外之意，尤其是在货币政策与银行业监管问题上，都有着他自身的见解。尤其，在与日本央行互动的前景上，行长黑田东彦作为安倍的宠臣自2013年以来一直任职至今，并始终按照安倍的指示执行着超强力宽松的货币政策路径，但菅义伟则暗示，他可能会敦促日本央行在“再通胀”政策上更加有所作为。

之前，黑田曾承诺，若有必要，将采取进一步宽松行动，但央行内部官员却一直担心负利率可能对中小银行造成伤害，令日本央行在此政策上一直裹足不前。但菅义伟的看法却更加激进，他认为，地方性银行规模过小，而数量过多，才是导致央行政策投鼠忌器的关键，因而他主张先对中小型银行进行合并重组，然后央行就可以大胆地祭出以负利率为首的更强力的宽松货币政策。这一决策也将进入压低日元汇率，扭转疫情期间全球避险资金涌入导致日元被迫性升至，更加损害日本贸易及经济的这一恶性循环。

但无论如何，要摆脱前任的影响，完全走出自己的政策道路，却依然不容易，尤其考虑到安倍在任时间之久，在如走马灯一样轮换的日本首相名册中根本就是个异类。因而，在巨大的政策惯性下，菅义伟选择亦步亦趋仍是大趋势没，而在疫情的持续压力下，他也只能在具体措施上做出一些微调，尤其是在坐稳首相职位之前，政策上另起炉灶的机会仍然不大。但在未来，一旦菅义伟能够熬过安倍之前“首相一年一换”的魔咒，大家仍可能看到由菅义伟一手操盘调整的“安倍经济学2.0”版本，或者干脆就叫做“菅经济学”。